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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论文已死?| 文化纵横

发布时间:2024-10-21 12:22:14

《文化纵横》2023年2月新刊发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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✪ 慧诺 (编译)|文化纵横新媒体

✪ 贾筠 (审校) | 文化纵横新媒体

【导读】

近期最火热的话题之一,莫过于人工智能ChatGPT。自2022年底发布以来,ChatGPT在短短2个月内就获取了1亿用户。在巨大的技术和商业影响之外,ChatGPT这个“可智能生成文本的聊天机器人”,还在教育领域掀起了轩然大波:大量英语国家的学生开始使用该软件或类似应用来完成作业、论文甚至考试,而这些软件生成的某些“成果”还被老师打上了高分。由此引发的争议,不仅让欧美社会惊诧,也波及到了我们国内。中国人曾说“文以载道”,当智能软件能够自主创作内容时,“道”又如何体现?当ChatGPT介入教育领域,教育的手段、目的以及评价标准又该如何调整?面对这种智能,人文社会科学如何体现价值?

本文编译自《大西洋月刊》 (The Atlantic) 12月6日的一篇评论文章,原题为《The College Essay Is Dead》。由于西方立场和议题设置等原因,本文可能仅反映局部信息,仅代表作者观点,供读者参考辨析。

大学论文已死

✪ 斯蒂芬·马奇 (Stephen Marche) 加拿大作家

人工智能对学术界带来了颠覆性改变,但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。假设你是一位教育学教授,你布置了一篇关于“学习风格”的论文作业。一个学生提交的文章开头如下:

“学习风格”这一概念是有问题的,因为它没有考虑到学习风格形成的过程。一些学生可能因为他们有特殊的经历,而形成一种特殊的学习风格。其他人则可能因为试图适应不适合他们学习需求的学习环境,而形成一种特殊的学习风格。最终,我们需要了解学习风格与环境和个人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,以及这些因素如何塑造了我们的学习方式和我们所经历的学习类型。

上面这段文字,选自英国教授迈克·夏普斯(Mike Sharples)使用了GPT-3语言模型自动生成的一篇文章。夏普斯认为整篇文章达到了研究生水平,我则倾向于给出B+的打分:这段话读起来像在凑字数,但大多数学生作文也的确如此。夏普斯这么做是为了敦促教育工作者根据GPT-3这项技术“重新思考教学和评价标准”。他认为这项技术“可能成为学生作弊的利器,或者成为强大的教学助手,或者成为内容创造的工具”。

无论如何,用人工智能写论文已经发生。生成式人工智能(AI Content Generator,AICG)正在飞速发展。不久前,OpenAI发布了一款名为ChatGPT的高级聊天机器人,并升级了GPT-3模型,允许生成复杂的押韵诗。谷歌在2022年11月展示了一款新的应用程序,能将人们文字描述的概念渲染成图像作品。人工智能创意公司Jasper在2022年10月获得了15亿美元的估值。(译者注:与ChatGPT一样,Jasper也使用自然语言处理来生成类似人类的响应。该程序带有50多种模板,主要应用于商务写作领域。)

几代人以来,论文一直是人文社科教学的核心,是教会学生如何研究、思考和写作的方式。如今,这一传统将被颠覆。人文主义者和技术专家之间的鸿沟,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。20世纪50年代,英国小说家C.P.斯诺发表了他著名的“两种文化”演讲,将人文界和科学界描述为彼此失去联系的部落。“文学知识分子在一极,科学家在另一极......两者之间有一道相互不理解的鸿沟;有时(特别是在年轻人中)是敌对和不喜欢,但最重要的是缺乏理解。”文学家们缺乏对热力学定律的基本见解,而科学界人士则忽视了莎士比亚和狄更斯的辉煌。

如今,斯诺指出的断裂,只会进一步加深。在现代科技界,人文教育的缺失更为明显。让160亿美元财富蒸发的加密货币交易所FTX创始人山姆·班克曼-弗里德(Sam Bankman-Fried),就曾毫不讳言自己是一个“骄傲的文盲”:我永远不会读一本书。马斯克这样聪明的工程技术人员,在使用相对简单的文学概念(如模仿和讽刺)时也十分笨拙。脸书创始人扎克伯格应该熟读了屋大维的事迹,但如果他对17世纪欧洲传媒业监管有些许认识,也不至于让公司的社会信任灰飞烟灭(译者注:屋大维是罗马帝国第一位元首、元首政制的创始人,被部分西方人认为是“罗马共和民主制度的终结者”。这里作者暗讽脸书平台自行推出的一系列言论审查机制,以及该公司不当泄露数据的“剑桥分析丑闻”)。

正在重塑社会和历史的人物们,对于社会和历史的问题却表现出异常的无知,这也是社交媒体时代的决定性特征。这些失败并非来自刻薄甚至贪婪,而是来自故意的遗忘。工程师们没有认识到,人文问题,例如解释学、言论自由的历史偶然性、道德的谱系,都是能产生实际后果的真实问题。每个人都有权对政治和文化发表自己的意见,这是事实,但信口的意见与有根据的言论是不同的。通往灾难的最直接途径,就是把原本复杂的问题,视为对每人都显而易见。

技术专家忽视了人文问题,但人文主义者也在过去50年的技术革命中以软性自杀的方式经历了这一过程。截至2017年,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,英语专业的学生人数几乎减少了一半。仅自2007年以来,历史专业的招生人数就下降了45%。毋庸置疑,人文学者对技术的理解充其量只是片面的,而他们的教学形式也无法跟上时代。更关键的是,尽管技术已改变整个世界,人文学科却根本从未改变自己的方法——他们仍然像1979年一样试图创造所谓“元叙事”(meta-narratives,译者注:元叙事通常被叫做“大叙事”。这一术语是由法国哲学家Jean-François Lyotard在1979年首次提出的。他认为,社会现代性的最主要部分是大叙事构成的,大叙事具体指拥有合法化功能的叙事)。

当代人文学术界对一切(包括他们自己)开展各种批判。在一个以技术为中心的世界里,语言、声音、修辞、历史、伦理体系都显得格外重要。人文学者的工作,就是要理解并阐释以上的价值。当学者们都在内耗和批判中削弱一切智力基础,也就不奇怪这些专业的学生会越来越少。

一些技术领域的人甚至更清楚人文学科的价值。史蒂夫·乔布斯总是把苹果公司的成功归功于他在里德学院的辍学经历:在那里,他与莎士比亚和现代舞蹈打交道,还参加了书法课,为苹果产品的设计提供了美学基础。

无论如何,以GPT-3为代表的自然语言处理,给人文学科带来了一系列前所未有的问题:人文学科根据学生的论文来评价本科生,并根据论文成就来授予博士学位,而这两个创作过程都将通过自动化完成。我认为,学术界需要10年的时间来面对这个新的现实:两年时间让学生了解这个技术,三年时间让教授们认识到学生正在使用这个技术,然后五年时间让大学管理者决定如何处理这个问题。

与此同时,工程师也应与人文学者走到一起。计算机科学家需要基本的、系统的人文教育,因为语言哲学、社会学、历史和伦理学不再是乱开脑洞的猜想问题。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,当要对聊天机器人进行道德设定,或使用其进行内容创作时,这些人文底蕴将至关重要。人文学者也需要了解自然语言处理,它将为大量的学术问题带来启示。

把人文和技术联系起来,这需要具有广阔视野的人才和机构,并超越各自的既得利益。要建立这样的合作,双方还需要做出最困难的一次飞跃,即承认自己的无知,并理解自己对另一方的需求。但无论在任何时代,面对何种技术环境,沟通都是智慧的发端。

本文编译自《大西洋月刊》 (The Atlantic) 12月6日评论文章,原题为《The College Essay Is Dead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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